2023年末,中东战火再燃,至今仍未平息,已有数万人为此丧生。中东这片土地,数不清是历史上第几次陷于战祸。
2023年的这一次冲突发生在10月7日清晨,而恰恰50年前的这一天,以色列同样遭到了袭击。那一天是犹太人一年中最神圣的日子——赎罪日,也是第四次中东战争(又称“赎罪日战争”)的开端。
钟爱摇滚乐的人对这个男人必然不陌生。鲍勃·迪伦曾说:“如果我必须当一分钟其他人,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科恩”。李健也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过,科恩是他的偶像。他英俊、沉郁,一副低沉的嗓音风靡了大半个世纪,那些迷人的诗歌和音乐直到今天仍能轻易打动人心。
在50年前的以色列,每天都有人牺牲,每天都有家庭破碎,但深入前线为士兵巡回演唱的科恩,用他的音乐熨帖了战场上麻木、残破的灵魂。在生命尽头,死神逡巡之际,那个男人用一把吉他,唤醒了本已深陷绝望的人们对生的渴求。他救赎了他们,他们也让他得以“重生”。
科恩已经离开我们7年多了,但他的音乐、他的故事依然陪伴着我们,依然滋养着他心中所系的那片故土。《焚身以火:第四次中东战争与莱昂纳德·科恩的救赎》就诉说了他的这段人生,是作者在几经波折寻得科恩战时的手稿后,以其为本,并重访当年那些听过科恩战场“演唱会”的士兵后创作的。
在戈兰高地那绝望的几天后,叙利亚和以色列之间的核心地区——高地之下的加利利已经没剩多少以色列军队了。在本书关注重点之一的南方前线,埃及军队占领了苏伊士运河沿岸的以色列前哨站,开进了西奈半岛,打退了守军急切而混乱的反击。以色列的空军本可以打赢这场战争,但是飞机被苏联的新导弹严重损毁。没过几天,据说国防部长、独眼战争英雄摩西·达扬绝望地说:“第三圣殿已处于危险之中。”第三圣殿是指以色列。以色列通过极大的努力,以超过2600人死亡为代价,才扭转了战局,在月底前取得了一场胜利,但这场胜利更像是失败。
战争结束之时,以色列的领袖和将军,即开国一代的大人物们,全都名声扫地。这个国家变得没那么自信也没那么团结,开始更多地自我反思——战后的以色列在许多方面都变得大不一样了。数百部笔调沉痛的回忆录和批判性的历史著作指出了国家的错误。它们在战后陆续出版,持续至今。25年后,当我在以色列的步兵部队服役时,训练内容包括模拟与穿过沙漠入侵的敌方坦克纵队进行战斗。这种模拟与20世纪90年代末实际发生的战争没什么关系,那显然是赎罪日战争的场景,是一场军队仍在心中进行着的战争。
对于以色列人民来说,古老的斋戒日和黑暗的战争周年纪念日从此紧密交织在一起,再也无法分开。而莱昂纳德·科恩,在很多人眼里是个诗人,写香烟、性,还有人类那平静的绝望。他在犹太社群内长大,但他只把这个社群当作承载空洞仪式的容器。他鄙视暴力,对国家不屑一顾。然而他不仅使自己成为这场以色列战争的一部分,也让自己成了犹太历中最庄严一日的一部分。从未有人解释过,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——年轻的士兵们在极端危险之时,与这时代最伟大的一种声音相遇。这便是本书的主题。
科恩这段经历之中最吊诡的一点是,他在此后几乎从未提及过它。这让我越来越感到奇怪,因为我逐渐发现,他对战争的理解是何等深刻,他在战场上的出现对于在此见到他的人们来说是何等重要。几个月后,音乐杂志《锯齿形》明确问及科恩这段经历,他仅仅回应了几句,也没有说更多。私下里似乎也一样,科恩近旁的人也没听他讲过这段经历的细节。科恩关心的并非历史本身,而是灵魂。也许他觉得,与真实事件的联系会使他的创作沦为纯粹的新闻作品。“对我来说,诗歌是生命的见证,而非生命本身。它是充分燃烧后的灰烬。” 科恩曾这么说,“有时人会混淆两者,想直接制作灰烬,而非火焰。”在这段经历之中,战争仅仅是火焰。他不是来解释火里有多少根木柴,烧得有多热,或者他自己站得离火有多近的。火焰产生了些美丽的灰烬,这便已经足够了。
事实是科恩确实记下了那几周的事情。正如人们所料,这些记述很伟大,但从未出版过。这是一份45页的打字稿,存放在汉密尔顿的麦克马斯特大学图书馆的一个盒子里,如今属于科恩的出版商——历史悠久的加拿大企业麦可兰德&斯图尔特出版公司。这几十页手稿并非成品,而是科恩被称作“我的艺术人生”的这一项目的雏形。这一项目后来演变为《情圣之死》这本诗集,在战后5年得以出版。原稿中的一些片段以单独几首诗的形式出现在这本诗集中,其余内容则被遗忘了。
这份文稿中有一部分似是小说草稿,文风高度情绪化,很像科恩早期小说的风格,如《至爱游戏》,这是他在转入音乐创作之前的作品。这份小说草稿使用了第一人称,尽管写作素材还很原始,真实事件、人物还没怎么被模糊化处理,或者说是根本没处理,但我们不必把这个“我”当成现实中的莱昂纳德·科恩。手稿的其他内容是以记录要点的方式对事件做的清晰总结,可能是科恩当时计划要充实的章节的内容草稿,但他后来没有再续写。这些内容很像精确的事件记述,接近于日志条目。
为采用多方材料来求证这一手稿中的事实,我在本书中使用了科恩留下的另一份材料——科恩在战争前后用的小笔记本。位于洛杉矶的科恩遗产管理方准许我查阅这些笔记本。科恩一生之中用过数百本笔记本,相比之下,战争时期的笔记本记录内容稀少。这意味着当时这位诗人被各种事件转移了注意力,或许也受这些事件困扰。他自省的心流被异常打断了。从这些笔记本的内容可以看出,即便上述文学手稿的第一人称记述者是一个虚构版的科恩,其中所记述的事件也大多是事实。比如说,人们可能会怀疑那些明确具有文学性功能的人物是他虚构出来的,但笔记中又有他们的地址和电话号码。
因此,带着万分谨慎的态度,我们可以这样看待这些文学手稿:这是他直接记录当时所见所闻的尝试。相比于在采访中圆滑且回避的话语,这些资料让我们听到了科恩另一种极为不同的声音。掌握这些材料后,我又很难得地从科恩遗产管理方拿到了这些材料的首次出版准许。非常幸运,在本书的几处我只需打开话筒,让科恩自己去讲述他的故事。
伟大的摇滚乐巡演往往都遵循同样的套路:奉承、放纵、、崩溃、音乐救赎。但这次巡演是不同的,它独树一帜。比如说,歌手和演出环境之间的联系很独特:科恩,在蒙特利尔的犹太教堂长大的孩子、在希伯来圣经的语言浸润中成长起来的艺术家、一位学识渊博的拉比的外孙,正在西奈山周边的荒野上演奏。战争中的地名可以见于他的诗歌,如“以色列”“埃及”“巴比伦”。山下还有一个情报基地,有一名叫以撒的士兵和一名与战神大卫同名的中尉,甚至还有一个叫拔示巴的人。战神大卫在屋顶上看到的那个洗澡的女人就叫拔示巴,她“在月光下的美貌让他心动”,战神对她爱得如此深沉,以至于让她丈夫上战场去送死。在这里,拔示巴并不是一个女人,而是一艘正准备进行式袭击的海军登陆艇。这种事放在摇滚乐里面,可能就是斯普林斯汀在新泽西阿斯伯里公园演奏专辑《来自阿斯伯里公园的问候》里的歌,或者是披头士在草莓地办的免费演唱会。
科恩并非此地人,但他将以色列看作自己的“神话之家”,来到此地似乎让他反复思考“我是谁”“我亏欠他人(比如在希腊小岛上带着孩子等待他的女人、他的家人、犹太人)什么”这些问题。他所说的“神话之家”意义不明,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。但有一点很清楚,他来到此地并非只是为了来赶另一场演出。
最重要的是,让此次巡演变得与众不同的是它的听众。这个歌手的创作主题包括人类的不完美和人世无常,以及能让夜晚变得甜蜜的短暂快乐。他站在人群前,发现对这些人来说,这些主题并非飘浮在宿舍空气中的抽象概念。他们知道,演唱会结束后还有死亡在等待着他们。科恩为他们演奏,知道他的音乐可能是这些人最后所听到的东西。对巡演的报道惯常把注意力放在艺术家身上,观众的形象则只是一片模糊的面孔或一阵低沉的掌声。但本书并不这样。我花了几年时间,寻找那几周遇到科恩的人,试着了解他们在演出前后的经历。更多关于书中人物、时间线、本书资料来源等的信息可见于书末注释。
每一场演出都是纯粹的艺术传播。没有金钱转手,没有门票或唱片出售。许多士兵不懂英语,科恩也不会说希伯来语,但T. S. 艾略特说得对,好的诗歌“在被理解前就已与人相通”。照片中,歌手似乎已忘我,观众也聚精会神。这里不是伍德斯托克,也不是某个外出游玩的夜晚。所有人都很清醒,他们正冒着极大的风险。重要之事正在发生。
“这些旋律很熟悉。我们什么歌词都听不懂,但它穿透了我的心。”一位听着科恩唱歌的以色列前线士兵这样说。
那是半个世纪前的赎罪日,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,以色列重陷战火。一位远离故土的犹太人,也是那个时代乃至当代的摇滚巨星——莱昂纳德·科恩来到前线,希冀在故土、在死亡迫近、在音乐能穿透人心的地方,找到走出人生低谷的路。他在以色列前线奉献了一场无与伦比的“巡回音乐会”。每一次演出,低沉的嗓音、平静的旋律、超越语言的共鸣,以及他的独特魅力,修补了每一个被战争蹂躏破碎的灵魂。他用他的音乐为1973年的以色列带去救赎,自此成为赎罪日的文化符号;他也在这段过往中获得救赎,找到去路。
作者马蒂·弗里德曼以科恩未公开的手稿为本,花费数年之功寻找、采访那次战争中与科恩相遇的人,还原了科恩一段传奇经历,以一个个真实的故事描摹了战争的另一面。
他光环满身,获格莱美最佳摇滚歌手、终身成就奖,他的才华影响了一个时代的音乐人。鲍勃·迪伦曾说:“如果我必须当一分钟其他人,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科恩。”但半个世纪前的科恩,曾处于人生的低谷,“觉得自己已经完蛋了”。于是,他来到以色列,开启另一段人生。
1973年赎罪日战争期间,科恩奔赴以色列前线,为众多士兵带来一场足以载入以色列历史的巡演。本书以这次巡演为主线,穿插战场众生的视角,他们或是战斗机飞行员,或是侦察队的指挥官,抑或是野战医院的外科医生。在他们眼中,战争的残酷和科恩歌声的救赎交织在一起,呈现了战争的另一面。
赎罪日战争50周年纪念日当天,巴以冲突再次爆发,半个世纪前的那段故事或许能为关注当下的我们带来另一种思考。
他用一次次灵魂吟唱抚慰战火中的苦难,为深陷恐惧、麻木的他们带去希望、温情……他也在那些生命稍纵即逝的地方复活了自己,找到归属——是音乐的殿堂,也是内心的伊甸园。
一直以来,科恩几乎从未提及这段经历。但在那几周里,他确实写下了一份珍贵手稿,留下战火中他的真实心理。作者马蒂·弗里德曼几经波折获得了这份手稿和科恩在战争前后使用的笔记,还原了他的这段人生,也再现了这场战争。
本书外封特意采用带有磨砂质感的沉迷纸,一摩挲,触感马上被激活,仿佛亲临沙漠,风沙从指尖吹过,现场感拉满。内附精美卡片,为烫印的科恩战时记录的打字稿,使用高级厚绵纸,质感古朴,极具收藏价值。流沙颗粒质感的封面和烫印手稿卡片,就像科恩的音乐和人生一样,不被打磨,不被束缚,颗粒分明又历久弥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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